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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賀晏殊伸出手臂,牽住姜思硯的手,“悄悄的。”

現場房間很小,所有嘉賓和工作人員都擠在一塊,各種聲響很大,趁著一片混亂,姜思硯任由賀晏殊牽著他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外頭走。

姜思硯側頭看賀晏殊的表情,在晦暗中,賀晏殊白皙的側臉更加明顯,身上穿著的是較為休閑的黑色套裝,喉結隨之滾了滾,性感得要命。

賀晏殊脫掉了外套,身上只剩下一件v領襯衫,帶著他一頭紮進黑暗裏,風將他發絲吹得後仰他卻樂此不疲。姜思硯定睛看,晚上的望仙村燈光確實不同凡響,每一束光都仿佛在給黑夜加上一層耀眼的濾鏡。賀晏殊深刻的無關卻在照射下越發立體越發惹眼,多麽契合。

賀晏殊揪著他的心跳,無比劇烈,無比醒目。

“所...所以在哪裏呀?”姜思硯楞楞垂下眼來。

“想知道?”賀晏殊垂眼看著他一笑,“在這之前,咱們先一鍵變裝。”

“一鍵變裝?”

下一剎,賀晏殊牽著他的手走到一家出租苗服的店子裏。

看著滿目的各式各樣的服裝,姜思硯在這一瞬恍惚間明白過來,賀晏殊是想帶著他...來拍苗族寫真。

琳瑯滿目銀飾滿墻。

仰頭望向店裏成套掛著的苗族服飾,眼前忽然重疊那天穿著苗族服飾拍攝親吻照任務的那一天,姜思硯顫動著眼睫,緩緩回過頭去。

賀晏殊望著滿墻的苗族服飾,真正的傳統款式,彎了彎唇:“這才叫真正的苗族寫真,特意問的老店,都是村民自己做的,是不是都比節目組找來的那套好看些。”

“佳人穿佳衣,頻頻動春心。”

姜思硯心頭一震,呼吸都閉緊了些。

可心跳卻像是一頭拉不住的馬,早已脫韁。

賀晏殊垂眼去看他:“選一個你喜歡的,咱們試一試?”

見他發楞,男人挑眉:“那我幫你挑?”

兩人偷跑出來的,身後沒有攝像師跟著彼此都活絡了許多,尤其是這家店偏僻還是老人家開的,來這邊的游客也不多,趁著沒人,根本無人能看見兩人緊扣的手。

賀晏殊嘴角揚了揚。

店主人看到店裏頭有人只徘徊卻不挑選,走了過來。

看到兩人的瞬間,店主人目光在賀晏殊和姜思硯身上掃了掃又落了落:“你們兩個是來租服裝的嗎?是來給自己女朋友租的還是自己啊?”

“你們兩個長得好俊呦,都有女朋友了沒?要給你們介紹一個不,我親戚家的女兒,二十七歲,律師,長得又漂亮人又優秀,跟你倆顏值都配,我給你倆看看照片噢,給你們打八折妝造免費。”

店主人還帶著有些口音的方言普通話,姜思硯聽完,他下意識看向賀晏殊,男人臉色看起來有點黑。

他忽然就很想笑,最後實在有點沒忍住,抿著嘴笑出了聲。

賀晏殊垂眸斜視了他一眼,重新又將視線落在店主人身上,神色平靜,語氣淡淡卻像是有些炫耀的意味:“這是我老婆。”

“領了結婚證的那種,合法的。”

店主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比賀晏殊稍微低了個頭但依舊看起來不好惹的姜思硯。

男人長了一張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臉,臉蛋精致五官大氣,只是眉宇之間也有些冷氣,恣意傲嬌,怎麽看著也不像一個早結了婚的人。

而旁邊正和他說話的男人氣質更加不凡,尤其是那張俊美無匹的臉,老一輩那些明星都比不上,即使身上穿著衣服依舊看得出他身材不錯,兩人站在一塊根本不怎麽像已婚人士。

噢,是她老眼昏花了,居然沒看見這倆男人牽著手呢。

“結了就結了唄,早說啊真是的。”她忍不住瞥了他倆一眼,“她還看不上你倆呢,怪炫耀的,俗話說的好,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姜思硯又去看賀晏殊的表情。

賀晏殊絲毫沒被店主人這些話惹到,反而語氣淡淡又像是有些感慨:“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確實有,但在我們身上不會成立,畢竟我們正在戀愛,愛情還沒有結晶。”他說完,一把將姜思硯攔腰抱進懷裏,低頭笑著說,“你說是不是,老婆。”

姜思硯這會兒完全沈浸在賀晏殊花式回擊裏,根本抽不開神回他。

店主人:“......”

男人能生孩子那就真的不需要女人了。

店主人斜視了他倆,又掃了一眼自家的服裝,沒好氣道:“化妝不免費,租服裝十二點前還回來,一套188不打折,這年頭生意不好做。”

長這麽兇,說話這麽嗆人,嘖嘖嘖,當他老婆肯定很委屈吧。店主人一邊想一邊帶著點惋惜的表情看向姜思硯。

姜思硯:“?”

賀晏殊笑了笑,拿出手機打開自己的朋友圈,又說,“老板,你親戚的女兒二十七了還找不到男朋友,需要我幫你介紹嗎,我手機裏都是跟我一樣帥氣的男人。”

姜思硯:“?”

店主任:“?!”

有這好事?!

“沒問題呀帥哥,來來來,看看店裏面有什麽衣服適合你老婆的,你先跟我過來咱們看看你朋友圈帥哥都長啥樣,那個你老婆的衣服咱們就免費!”

姜思硯:“?6”

賀晏殊居然還會這一出,看不出來他還挺會砍價居家的。

“這個行不,人叫沈郁,一米八大帥哥,八塊腹肌,行走的荷爾蒙,人還特別好又有錢。”賀晏殊笑著說。

聽到這句話的姜思硯渾身一抖,仿佛感覺後背涼涼的,他唇角忍不住勾起,壓也壓不下,要是沈郁知道自己被賀晏殊無情的出賣了保準發瘋。

店主人:“我去!”

姜思硯,賀晏殊:“???”

店主人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我給你看看我閨女,人長得真好看,不騙人。她就是只知道搞事業都不管家庭了。”

姜思硯,賀晏殊:“???”

你閨女?剛還不是說你親戚家女兒嗎?懂了,都是套路。

賀晏殊:“確實長得不錯,跟沈郁很配,郎才女貌的。”

店主人:“是吧,我就說我女兒不差吧。”

賀晏殊:“那我先加你,然後你推你女兒,我把她推給我朋友。”

店主人:“哎呀真是謝謝了,來來來,咱還給你老婆配一個專屬攝影師,不花錢。”

在一旁越聽越離譜,越來越心癢難耐的姜思硯:“啊啊啊!到底長什麽樣子啊!”

他給沈郁發消息:[恭喜你即將喜提美女聯系方式。]

沈郁:[啥?!你給我找的?!]

[是你的好賀哥,他太愛你,出來玩還想著給你找女朋友......]

沈郁:“?”

最後,賀晏殊硬生生和這老板聊了很久直到姜思硯選了一套中意的衣服準備去更衣室換。

姜思硯剛拉上門簾,賀晏殊靠在他身後,感受到他那顆心臟一下又一下重重敲擊著他的肌膚,“賀晏殊,你怎麽進來了,我要換衣服,你先出去。”

“出去幹什麽,我為什麽不可以看你換?”

姜思硯臉一紅,垂下眼不敢往後看,還好他現在什麽衣服都還沒有脫,要不然......

賀晏殊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忽地伸手摸進他的上衣,閃電般吻上了他張合的嘴唇,賀晏殊結結實實堵住他的舌尖,不斷發出難以啟齒的聲音,姜思硯的心臟一下就提到了喉嚨裏。

外頭店主人還在不遠處賀晏殊居然就這麽親他,要是被聽到或者看到......

姜思硯的新增在胸腔中砰砰狂跳,更衣室光線不好,他挑的地兒是最裏頭那間,原本他還打算換一間,此刻卻無比慶幸還好是最後一間。

全身血液都好像一下子往賀晏殊手掌摸的那地兒湧,就連呼吸都帶上了意思火熱的滾燙味道,他情不自禁卻又惶恐地加深了這個吻,對方的手慢慢往上移,在某一點忽然停止,與他相吻的唇也褪去,拉出一條長絲。

賀晏殊偏了偏頭,咬上了姜思硯的耳尖,驚得他嬌嗔一聲。姜思硯連忙一手捂住嘴,一手遏制住賀晏殊雙手移動的沖動,又羞恥又惱,含含糊糊吐出一句:“夠了......不要。”

賀晏殊摸了摸他的肌膚,柔聲道:“不要什麽?”

姜思硯:“不然呢,公共場合不要這樣。”

賀晏殊:“在家裏就可以了嗎?”

姜思硯:“......”

姜思硯手指微蜷,從對面穿衣鏡中看到了自己,他身上肌膚都變得潮紅,隱隱浮了些水珠,要被賀晏殊手揉壞了。

姜思硯舔了舔幹澀的唇,含情透過穿衣鏡看賀晏殊,聲音淺淺,“你好變態。”

“是啊,我變態。”姜思硯看著鏡子裏的賀晏殊低下頭來又去勾他的嘴唇,他將他完全罩住,仿佛嵌在了賀晏殊懷裏。

姜思硯略楞了兩秒,扯住賀晏殊作亂的手,僅僅是喘息的功夫,賀晏殊手腕處就多了個東西,冰冰涼涼,圈圈圓圓。

賀晏殊沒猜到姜思硯給他戴了個什麽東西,他試圖垂眸往下看,姜思硯卻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雙目,“晏殊哥哥,不要動了,”聲音壓著,輕佻又暧昧火熱。

賀晏殊楞了楞沒反應過來,忘了動,下一瞬,姜思硯反過身來,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唇,“夠不夠?”

他滾燙的溫度隔著單薄的皮膚延申到賀晏殊手心,彼此熱量傳遞,烙印在兩人身上。

久違的一聲“晏殊哥哥”喊得他像是斷了魂,仿佛一下就回到了兩人無比交好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粘膩,無事不談。

這樣子勾人的姜思硯他雖然沒辦法看到,但賀晏殊以及臆想過無數回了,賀晏殊真的想現在就和姜思硯身貼身,管他什麽試衣間,管他什麽公共場合,去他媽的道德。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主動吻了之後,賀晏殊的狀態有些詭異,貼著他的下身都熱了許多。

實在很難以形容,炙熱得簡直感覺到賀晏殊身上皮膚起了火。

賀晏殊就這麽不顧他捂住雙目憑著感覺精準地吻上了他的唇,悶聲罵了句:“該死。”

賀晏殊一手環緊姜思硯的腰,把人貼在自己跟前,沿著他的耳尖,吻到他的側頸。

“別......”姜思硯幾欲起身,在殘喘中,雙目通紅,“說好的禮物呢,你才是騙子。”

賀晏殊反握住姜思硯的手,在昏暗的環境中,看向試衣鏡,手腕處隱約有東西在閃著微光,原是姜思硯今天刻了一下午的銀鐲子。

像是欲蓋彌彰般,姜思硯急著捂住他手腕,緩聲說:“...沒你送的那個精美,不要看。”

“思硯親自做的,我怎麽會不喜歡,我應該供著捧著,不忍心讓它氧化。”賀晏殊言辭之間還又些倉促和急切,像是在趕著反駁他說的這句話。

姜思硯嘴唇張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手指攥緊,又松了松,終究還是讓賀晏殊瞧見。

“真好看,跟你一樣。”

“姜思硯,”賀晏殊松開他,直起背,註釋著姜思硯那張安靜的,羞紅的,還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做什麽的臉,他說,“你穿上這個一定很好看。”

賀晏殊不知什麽時候在試衣間角落放了個袋子,他拿起來,將裏面的東西展示在姜思硯眼前,在他張大的眼睛裏,給他穿上,又幫他褪去褲子,輕輕地捏著他的腳踝,神色不變,幫他穿上。

這是白天賀晏殊染好的那塊靛藍色紮染布做出來的苗族版型成衣,上面的紮染紋樣是一對鴛鴦戲水。

姜思硯已經從巨大的震驚裏緩不過來。

漂亮的色彩倒映在姜思硯眼底,賀晏殊是單膝半跪在地上仰起頭看他的。這個角度他非但沒有變樣反而帥得出奇,喉結明顯滾動,眼神含情迷戀,像只勾人的狐貍。

賀晏殊看著他,說:“不喜歡我也不難過,只要你覺得喜歡我就一切都好。”

雖然這歌場合並不是絕佳的,也不是事先想好的,但賀晏殊還是問了。

“姜思硯,”賀晏殊動作沒變,額前碎發遮眼,耳朵有些紅,牽住姜思硯的手,他問:“如果我沒有跟你坦白,你會跟我表白嗎?”

姜思硯低下頭,怔怔地摸著胸前地鴛鴦戲水紋樣,幾次張口,都被心跳和喘息打斷。

在含情春潮裏,他承認自己對賀晏殊急切喜歡,無比渴望,讓他慌亂,讓他十八歲撞見接情書落荒而逃的,讓他沖動去紋身的,讓他久久不能釋懷的,讓他變成膽小鬼,變成窺探他生活小醜的,讓他沈溺不已的,在這一瞬,他終於承認了。

承認他對賀晏殊的喜歡,承認他對賀晏殊的愚鈍。

他彎下腰,深情看著賀晏殊,一字一句說:“我好愛你啊。”

拂去仇視敵對與孤傲的外表,坦露出的全部都是關於他對賀晏殊愛的灘塗。

今天有點早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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